洛津渡.png

  施涫瀾身上一股驚天鬼氣爆發,那氣息竟似溝通天地,一時八方雲聚,氣天相連,凝而不散,若非此時早已日落,那便是遮天蔽日,但此時也已是星月無光,這一景色令一旁的季冠仲是膽戰心驚,他知道那不是一個人該有的氣息,若是不知這氣息的中心是施涫瀾,甚至會以為來到陰府鬼域,而這一氣息同時也驚動了許多人,驚動了許多存在。
 
  此時的陳寶平,正在將香插入香爐,他才剛祭拜完自己的父親,那日在王晨穎家的工廠,自己入了施言勋設下的局,全靠他那已死去多年的父親佈下那一個圈子拖延才能等到施涫瀾與季冠仲來救,只是他的父親以鬼身佈下道法卻也是受了重挫,魂身幾乎逸散了去,如今不知身在何方,但就算知道自己父親如今身不在此,那香也是得獻,獻的是一道心裡的安慰。
 
  這些日子陳寶平都在尋自己的父親,卻是遍尋不著,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一直沒有投胎入輪迴,都是因為放心不下自己,更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害得自己父親為了救自己弄得幾乎要魂飛魄散,此一事讓陳寶平內疚自責,而此時遠方的施涫瀾爆起的沖天鬼氣,也驚動了正在感傷的陳寶平,他眉頭一皺,暗道一聲:「施涫瀾......」
 
  他沒有多想,更不及多說,抓了那一包裝滿吃飯傢伙的側背包,拔腿出門,朝著那鬼氣散發的方向而去。
 
  而此時位在鬼氣中心的施涫瀾,緩慢地抬起頭看著天,他閉著眼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這股氣味,這麼臭,孤之前怎麼沒有發現?」
 
  然後施涫瀾邁開步伐,朝前走去。
 
  郭芳欣一驚,他知道了施涫瀾要做什麼,季冠仲也知道了,只有王晨穎不知道,而那李家眾人自然也是不知道,李菁秀的死帶給李家的衝擊過大,又有一堆的後事要處理,怎麼會有心思多想?
 
  郭芳欣顧不得那昏死過去的許書芬,急把她交給兩位兄長,跟上了施涫瀾,季冠仲與王晨穎也同樣跟著。
 
  他們過了大排的那座鐵橋,然後施涫瀾依舊緩步的走去,來到了那阿婆家的合院前,施涫瀾看了一眼,那合院還在施工中,自然阿婆一家人都不在的,施涫瀾又看向路旁,那一棵上頭繫著紅布,主幹粗大,氣根接地無數的大榕樹,那棵榕樹似乎有靈,害怕著施涫瀾身上那恐怖的氣息,樹上的樹葉沙沙作響,彷彿整棵樹都在顫抖,就這一刻便不知落了多少樹葉下來。
 
  施涫瀾也不理那棵樹,又自顧的走去,順著路往前走了不遠,在一大塊田邊,有一間也就占地十數坪的紅磚小屋,他推門而入,裡頭燈光昏暗,物堆雜亂,卻是能見一年輕男子趴在地上,正緩慢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拾著一些破碎的布,那些破布似是撕破的衣裙,而那男子拾著,一下哭一下又笑的,看起來怪異異常。
 
  這裡的環境、眼前的人、那些破碎的布,施涫瀾一入屋子便閉眼皺眉,李菁秀生前漫長的掙扎求生、無助的痛哭嘶喊,一幕幕瞬間映入施涫瀾腦海,那最後的畫面是那壓在李菁秀身上男子歡快的淫笑,施涫瀾怒意再盛,睜眼後,那淫笑的身影與眼前趴在地上的身影重合,這都是施涫瀾一眨眼的事。
 
  看著眼前的男子,施涫瀾一雙拳握得緊,發出喀喀聲響,那指甲嵌入掌心,鮮血湧出,沿著拳縫滴落地面,滴答響著。
 
  那男子趴在地上沉浸在自己患得患失的情緒之中,施涫瀾開門時他都沒有感覺,卻是那血滴落的聲音驚動了他,他抬頭一見施涫瀾,身子一震,一臉驚恐的說道:「你......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沒有......不是我......」說著身體不斷地要往後退去,只是他退沒幾步,就已碰到牆邊,就這麼間大小的屋子怎麼有路可退?
 
  施涫瀾冷冷地看著他,步伐一步步地靠近。
 
  那人正是那也同李菁秀一道失蹤的李新志。
 
  「祢這麼臭,怎麼可能躲得掉......」那話說得慢,一絲絲冰冷的怒意隨音傳出,李新志聽了這一句話瞬間起了無數雞皮疙瘩。
 
  「你......你......你想幹嘛?」
 
  「你說呢?你真覺得你對菁秀做的那些事不會有報應?你是覺得我拿你沒有辦法?」施涫瀾又手緩慢的伸出,扣上李新志的頸脖,那手出得很慢,李新志卻是無法閃躲也無法拒絕,仿佛乖乖地伸出脖子讓那手扣上。
 
  「不......你不能......不,不是我,那不是我做的。」李新志的身子被施涫瀾單手提起,他臉色驚恐,想伸手去抗衡施涫瀾,卻是雙手如同灌鉛一般,動彈不得,如果他曾有鬼壓床的經驗,那他會發現現在他的狀況是如此的相似,雙手不再聽他指揮,如今的他只能一雙腳不斷的亂蹬。
 
  「不是你?你這人渣,你沒有那顆心,能與安沃合?」說著,施涫瀾那隻手越勒越緊,一股股冰冷的鬼氣慢慢湧入李新志體內。
 
  李新志渾身劇烈的發著抖,張著口呀呀叫著,竟是一句話再也說不出口。
 
  也就這一瞬間,李新志突然眼睛一翻,口中一股穢氣噴出,直朝施涫瀾而去,施涫瀾冷哼一聲,另一手直接接下那股穢氣。
 
  用力一捏,只聞那股穢氣突發人聲,求饒說道:「不,不!放過我!放過我!」
 
  「涫瀾不要!」說話的人是隨後進門的郭芳欣。
 
  施涫瀾冷漠的看了眼郭芳欣,哼的一聲,手一緊,那股穢氣直接嘶一聲逸散天地,連哀號都來不及叫出。
 
  郭芳欣曾想過要收回安沃的,但她沒信心,因為她始終認為獲得自由的鎮尼應該無比強大,至少在這塊土地之上應該是無敵的存在,她沒有想過施涫瀾竟然如此可怕,要滅鎮尼只是一念之間,郭芳欣要怎麼阻止?她不禁想起施涫瀾曾經說過的:「難道汝覺得孤就不是外來的嗎?」此時的她看著施涫瀾腿腳都有些發軟。
 
  同郭芳欣一道進門的季冠仲自然也清楚事情經過,他說道:「施涫瀾你不能殺他,我已鑄成錯誤,我不能看你也鑄成錯誤,鎮尼你已滅,還是把他交給警察吧。」
 
  施涫瀾聞聲頭也沒回,死死的盯著李新志,那語調驟變說道:「伊今日非死不可!」
 
  見冠仲見勢不妙,牙一咬,喊道:「五鬼!」
 
  應聲,五個黑影從季冠仲懷中竄出,直攔施涫瀾而去,施涫瀾猝不及防,被這一衝撞,那隻扣著李新志頸脖的手鬆了開去,李新志癱坐在地,瞬間失禁髒污了一地。
 
  施涫瀾眉頭皺起,冷冷地回頭道:「季冠仲,念汝在孤未醒之前,救過孤的肉身,孤可以不予汝計較,但汝三番四次阻孤行事,汝真當孤是泥捏的?」
 
  那五隻鬼童圍在施涫瀾身旁似發著抖,卻是礙於季冠仲的命令不敢離去,努力的要制住施涫瀾。
 
  雖然季冠仲的五個鬼童包圍著施涫瀾,讓施涫瀾不能動彈,但季冠仲是心虛的,一點都不踏實,連鬼差都在施涫瀾面前一個照面就敗去,自己的這五隻小鬼怎麼可能是對手?此時的他半分把握也沒有,他知道眼下這五隻小鬼還能在施涫瀾面前「放肆」,那是因為施涫瀾手下留情了。
 
  只聞施涫瀾再次冷冷的說道:「汝的道行尚可,卻是斑駁雜亂,汝,奈何不了孤,孤也不毀汝道行,汝就乖乖退去吧。」施涫瀾身上的鬼氣慢慢的散發,是逐漸把五個鬼童逼開了去。
 
  「施涫瀾你真的不能殺他!」突然發聲的郭芳欣手一揮,身上的四個鎮尼竄出,無畏的朝施涫瀾而去。
 
  季冠仲腿腳發著抖,卻是對身後的王晨穎喊道:「趁現在!帶他走!」
 
  王晨穎一愣,他知道了這個他指的是一旁的李新志,雖然現在李新志渾身髒污,王晨穎一點都不想碰他,但是他不能讓施涫瀾鑄下大錯,這事關重大,王晨穎不能多想,只能做,王晨穎硬著頭皮拔身行動,趁著此時郭芳欣的瞬間發難,王晨穎衝了上去架走了李新志就朝門外而去。
 
  「連汝也敢在孤面前撒野?汝的鎮尼不夠看!」施涫瀾說著便哼了一聲,那散發的鬼氣力度瞬間加大,把一眾鎮尼與鬼童全部彈開了去
 
  施涫瀾的身子也沒有停下,一隻充滿陰森鬼氣的手,朝著被架走的李新志抓去,凡人要是被這一抓,馬上就要魂飛魄散,肉身不死也要成白癡了。
 
  也就這一瞬間,門口一道勁風擦過王晨穎身子而來,直朝施涫瀾而去!
 
  施涫瀾眼睛一瞪,另一手揮出,一隻肉掌迎上那飛來之物,竟是叮的一聲擋了回去,施涫瀾定睛一看,原來那飛來之物竟是一條鎖鍊!
 
  「哼!陳寶平!」
 
  門外一道身影跨入,正聲說道:「是我疏忽了,先前施涫瀾氣弱時讓祢趁虛而入,本想過些時日再來處理祢,想不到這麼快又讓祢逮到他氣弱之時。祢一方鬼王,早已修練有成,何苦要為難這小子,你如果今天殺他,就是害了他。」
 
  施涫瀾冷笑搖搖頭說道:「孤怎麼會害伊?孤修成金身,要借伊修行化道,這就是伊的天命,孤卻也不會虧待伊,伊要成之事,孤也會幫伊辦成,汝還不明白嗎?要殺這小子的不是孤,是伊自己的意思。」
 
  陳寶平知道不可能說得通,只能全力一拚,說道:「看來是說不通了,今天只好得罪了。以社之名,有序陽陰,四方邪靈,威福五金!」
 
  施涫瀾冷笑道:「就汝這借法,可以嗎?區區一方土地。」
 
  只是陳寶平沒有停下,也沒有出手,他用力一跺腳繼續的念道:「東方土地布雨風、西方土地喚金龍、南方土地照明光、北方土地掌陰陽、中方土地鎮四方、五方土地聚齊來,助吾斬妖除邪魔,呔!」
 
  陳寶平語畢,原地縱身而起,隨即又縮身落下,一掌重重拍地,啪的一聲,瞬間五方氣來,地氣沖天,也不知是否錯覺,在場眾人都感覺那地面震了幾震,竟是令人瞬間頭昏腳浮。
 
  施涫瀾的臉瞬間拉了下來,眉頭深鎖,腳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他原本高傲無視一切,但這一強烈氣息湧來,卻是讓他不得不提防。
 
  人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鬼魁如強龍,那區區土地雖是地頭蛇,卻對鬼魁來說小了點,所以鬼魁先前可以不放在眼裡,但如今陳寶平喚來的是五方土地之靈,那是五蛇對一龍,是龍都要盤著,此時的鬼魁不得不掂量掂量。
 
  其實這一刻的拖延就已經夠了,施涫瀾已經不能拿李新志如何,王晨穎已經架著李新志遠去,他也不管不顧有什麼麻煩,就要直接帶他去找警察。
 
  但是陳寶平的目的並不是要拖延時間,他是要驅邪縛魅,他要收了施涫瀾身上的鬼魁!
 
  那些強烈的地脈靈氣不斷地湧出,但陳寶平話音未畢,隨即丟下手中鎖鏈,結印扣心開口念道:「雨風護阮身,金龍固阮命,明光照阮型,陰陽制阮魄,四方鎮阮靈,土地現真身,急急如律令!」四周躁動的地脈靈氣隨著陳寶平咒令聲畢,轉瞬便匯聚到陳寶平身上!
 
  地脈靈氣躁動未平,但卻是多了一個匯聚中心,陳寶平!
 
  如今的陳寶平已不再單純只借西方土地的五金法,他同時借了五方土地的法,他現在舉手投足都滿是土地公那地方神靈的氣息,充滿了神道的氣息,此時此地,他說了算!
 
  土地是管土管鬼的,而施涫瀾身上的鬼魁再有能耐也是鬼,那是一種天生的畏懼,那是一種先天的克制。
 
  鬼魁小看了陳寶平,這股不凡氣息連祂都膽戰,此時誰是龍誰蛇,難說!
 
  但鬼魁何其自傲,當即怒吼一聲,施涫瀾一拳就朝陳寶平揮去,陳寶平哈一聲,那是如同氣功吐納的呼吸法,只是如今他呼哈的是靈氣,地脈靈氣,他同樣聚一口氣,一拳對上,兩拳相對,碰的一聲,兩人同時退後數步。
 
  施涫瀾皺著的眉頭突然開了,笑道:「嗯?哈哈哈哈!汝聚勢半天,不過如此嘛!」
 
  陳寶平皺著眉頭,欺身再上,一個掃腿去絆施涫瀾,想把他給掃翻,施涫瀾卻是蹲低用手一撈,接下了陳寶平的腿,用力一抓就把陳寶平給扯過來。
 
  陳寶平的腳被抓著無從借力起身,但他始終是練過拳腳的,反應極快,手一拍地,直接以施涫瀾的身子為基借力,他上身弓起,手就朝施涫瀾的臉面探去,要攻他雙目,陳寶平也想留手,但此時的施涫瀾何其厲害?陳寶平留手不得!
 
  陳寶平這一攻沒有得手,因為那瞬間施涫瀾就鬆開陳寶平的腳,身子後跳而去,此刻當面拆招,雙方又是不分勝負。
 
  這一擊兩人分開,施涫瀾站穩身子,冷漠的看著陳寶平,用沙啞低沉的聲音說道:「哼,念恁與伊有所牽掛,孤三番退讓,恁卻是得寸進尺!」
 
  陳寶平也不應話,握緊拳頭,腳步一踏,一身靈氣壓去,施涫瀾後退半步,怒目而視,低吼一聲,身上鬼氣再起,欺身向前,一爪就朝陳寶平臉面抓去,陳寶平揮拳而出,爪拳相接,砰的一聲。
 
  那拳爪未分,陳寶平身斜腿起,一招又出,施涫瀾另一手連忙護頭格檔,又是碰的一聲接上,這一擊施涫瀾只能腳側半步,試圖站穩身子。
 
  此一相接雖然施涫瀾氣弱半分,但施涫瀾見陳寶平只有一腳在地,下盤不穩,施涫瀾冷冷一笑,竟然突然迎頭撞上,與陳寶平額頭相接,又是碰的一聲,陳寶平有靈氣護體,這一下雖是連頭暈都沒有,但卻也是連退數步才穩住身子。
 
  兩人一人有神靈護體,一人有鬼魁傍身,那靈氣對鬼氣雖然交鋒勢大,竟是皆無傷勢,只是施涫瀾喘著氣,明顯是剛才換招耗損不少,但這也當然,如今情況,是鬼魁一鬼,對上五方土地公,以一敵五還能如此,已可見鬼魁之厲。
 
  陳寶平不給施涫瀾喘息機會,一個劍指點地,轉瞬變掌一抓,一股金黃氣息拔地而起,那氣凝如柱,神聖威嚴,陳寶平不斷抬手,直到那氣拔三尺又三,陳寶平這才腳一跺,金黃氣光離地。
 
  他身起,手握金黃氣光,旋身舞起,一個棍花了結,氣光再次落地,碰的一聲,一股厚重氣勢鎮直撲施涫瀾而去,但此時的陳寶平並不自若,他右眼微抽,看來那黃金氣光對陳寶平負荷不小。
 
  「土地公杖!?」那股氣勢撲來,施涫瀾驚訝念道,身子不自覺後退了半步,但那半步卻不是因為懼怕,而是要出招。
 
  只見施涫瀾弓步,一手朝後,凌空一抓,身上鬼氣會聚,凝實於掌心,一柄虛虛實實,四稜無刃的黑鞭入手。
 
  「想比兵器? 鬼魁鐧鎮殺億萬鬼靈,汝土地公杖拚得過孤的鬼魁鐧嗎?」施涫瀾弓步起,手中黑鞭斬出,是想力破陳寶平手中的土地公杖!
 
  陳寶平暗道不妙,自己能不能完全駕馭這土地公杖自己是清楚的,甚至此時的土地公杖都未凝實,他沒想到施涫瀾也能喚出兵器,而施涫瀾手中的兵刃卻是如此凝實,這都不用拚上就知結果。
 
  陳寶平只得一咬牙,索性不再凝實土地公杖,起杖揮去。
 
  果如他所料,兩兵根本沒有相接,那鬼魁鐧直接穿透了土地公杖,硬生生打在陳寶平身上,陳寶平是以肉身硬受,以左臂硬格,啪的一聲,那擊並沒有格檔下來,陳寶平是直被擊飛了出去。
 
  施涫瀾露出一道得逞的笑。
 
  陳寶平皺眉吃痛,那一下並不簡單,陳寶平瞬間便知道自己的左臂怕是已經骨裂,但在倒飛出去的那一瞬間陳寶平也露出一道得逞的笑。
 
  這一笑便讓施涫瀾覺得不妙。
 
  發現時已晚,那股被鬼魁鐧穿透的土地公杖並未凝實,僅是一道濃郁的土地靈氣,而那道土地靈氣就在兩兵交叉而過的那一刻也迎向施涫瀾,不是要打施涫瀾,而是脫出陳寶平的手,瞬間沒入了施涫瀾體內。
 
  那股靈氣入身,施涫瀾身上鬼氣震盪,踉蹌數步,那鬼魁鐧再無法凝實,直接逸散了去,施涫瀾不甘,怒喝一聲:「卑鄙!」
 
  「呵呵,兵不厭詐!」陳寶平從地上強撐起身子,嘴角溢血笑著說道。
 
  「哼!汝硬受孤鬼魁鐧一擊,肉身受創,靈氣也要散了吧?」
 
  「呵,你現在身中有一道土地靈氣,不也鬼氣窒礙?彼此彼此了。」
 
  兩人也不再爭口舌,甚至未喘過幾口氣,牙一咬又是肉搏交手對上數十招,陳寶平暗暗心驚,施涫瀾也是暗暗心驚,雖然兩人皆有所損,但陳寶平心驚的是自己以五方土地之力,竟不能鎮壓施涫瀾身上的鬼魁;施涫瀾心驚的是陳寶平竟能同時承受五方土地的神靈之力,久戰不衰。
 
  但其實施涫瀾所思沒錯,此時承受五方土地之力的陳寶平他那烏黑的頭髮已經開始根根變白,加上先前受創,靈氣不穩,他是撐不久了。
 
  但也就這時,一旁的季冠仲看出來了,陳寶平借的五方土地地脈靈氣,本就相當大的程度壓制了鬼魁的鬼氣,加上一道土地靈氣入體,所以施涫瀾只能肉搏,但自己又何嘗不是?那五個鬼童此時也被壓制得難受,想叫鬼童上是不可能了,但季冠仲自己卻是可以出手,他見施涫瀾正背對著自己與陳寶平對峙,這一刻機不可失,念頭一閃,身子直接飛撲而上,他不懂拳腳,直接對施涫瀾出手怕是要吃虧,但他體重重過施涫瀾,此時最好的策略便是依靠體重,使勁地抱著施涫瀾不放。
 
  閻王易見,小鬼難纏,季冠仲養鬼,今天季冠仲就是要纏!
 
  施涫瀾沒有料想到身後的季冠仲會發難,被這一纏,眉頭鎖得更深,陳寶平見狀再次欺身而上,憋著痛,以左手抓著施涫瀾衣領,匯聚周身靈氣,右手一掌就要朝施涫瀾額頭拍去,他要把施涫瀾的鬼魁拍出他的身體!
 
  見眼前那大掌拍來,施涫瀾突然嘶吼一聲,那枚不知何時已變成金色的鬼魁令出現在手中,橫往胸前,那原本幾乎逸散的鬼氣再次凝聚,瞬間鬼氣大作,季冠仲瞬間被逼退了開,這般近距離接觸,是直接鬼氣入體,季冠仲面色鐵青,氣血幾乎停滯。
 
  但陳寶平卻是突然一笑,那鬼氣竟然沒有影響到陳寶平!
 
  而陳寶平也似乎一直在等這一刻!
 
  陳寶平那拍出的手突然變掌為刀,原本拍向施涫瀾額頭的掌變成了劈往施涫瀾橫在胸前那手的刀,一記手刀劈在施涫瀾握著鬼魁令的手上,那刀勢大力沉,又帶著強烈的土地靈氣,施涫瀾身上的鬼氣方凝不穩,受此一擊,只能再次逸散,鬼魁令脫手而出!
 
  見鬼魁令朝郭芳欣飛去,陳寶平一手制住施涫瀾,另一手拋出一道銀光,對著郭芳欣大喊:「破祂金身!」
 
  郭芳欣雖然先前不知如何插手,只能乾著急,但她心思就沒停過,一直注視著勢頭發展,只等待一個介入機會,一個救出施涫瀾的機會,所以此時的她反應極快,接過那道銀光,她知道這是一根長釘,也知道陳寶平說的金身就是那枚鬼魁令!
 
  她借鎮尼的力量跨步而出,追著那鬼魁令而去!
 
  施涫瀾大吼:「回來!」那鬼魁令聞聲突然一動!竟然要飛回去!
 
  只是郭芳欣身子到了,握著長釘的拳也到了,那釘尖一把抵著那金色的鬼魁令壓了下去,鬼魁令還不及飛回便被押到了地板之上,鎮尼的力量頗為奇特,鬼魁之力能夠鎮壓鎮尼,但在那土地靈氣壓制之下雖不能自如行動,但若是附在郭芳欣上上竟似不受影響,郭芳欣便是借了這鎮尼的力量,這一釘力道極大,竟然直接洞穿了鬼魁金令打入地板。
 
  迎釘,那鬼魁令啪的一聲,四分五裂,碎片飛散。
 
  施涫瀾突然悲吼道:「不!」一屋的鬼氣瞬間散光,施涫瀾如同氣力被抽了去,整個人瞬間癱軟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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